Rita's life and the city

小路因為新生兒篩檢結果需要定期回醫院追蹤，遇到幾個醫生讓我有所感慨。

主治的S醫生是個上了年紀配戴厚厚老花眼鏡的學究醫生，第一次見到S醫生時只覺得這位爺爺看起來很嚴肅。
S醫生手下有位年輕的A女醫生，A女醫生負責拿問診表格機械式徵詢我與小路的狀況。
從A女醫生問診的語氣，我個人推測她是醫學院的高材生，但沒啥實戰經驗。
A女醫生用冰冷的雙手分別摸我跟小路的脖子，之後向S醫生報告說我們的甲狀腺似乎沒異常。

S醫生伸出雙手，重重地往脖子下層摸去，轉頭跟A女醫生說我的甲狀腺有發炎情況，而小路則是有腫大跡象。
A女醫生再次伸出冰冷雙手確認，點頭認同S醫生的判斷。

S醫生要我把小路的上衣褪去，他將雙手搓熱，再摸了摸小路頭頂跟胸腔，確認小路生長狀況是否良好。
搓熱雙手這個小動作我跟亮亮都看在眼裡，他怕冷冷的手會讓小路驚醒，所以貼心地先暖了暖手。
有一兩次我接到S醫生親自打電話來囑咐我用藥的劑量，第一次接到電話時我還嚇了一跳。
通常都會是請護士或是行政人員通知病人，但這位忙碌的S醫生卻親自來電細細叮嚀用藥劑量，
我跟亮亮除了感到吃驚外，也覺得S醫生真是非常謹慎與用心對待病人。

有次問診時我自己招出某天早上小路吃完藥後吐奶，為了補足劑量，當天我們擅自多加1/5的藥劑。
平常語氣很和緩的S醫生聽了很生氣，罵我們怎麼可以隨便加量，這樣會影響抽血檢驗的結果。
叫我們千萬不要再作這種事情，這是我第一次看到S醫生這麼生氣...

第一次回醫院檢查時，除了空腹抽血外，還需要做許多詳細檢測。
其中有一項是頸部超音波，這是要確認寶寶是否有甲狀腺，位置是否正確。
走到超音波室，A女醫生催促我們把小路放上病床，在小路脖子上塗上涼涼的藥劑，然後用儀器滑動觀看甲狀腺。

剛空腹抽完血的小路其實餓得要命，脖子上因為藥劑又一陣冷，還被我們壓在床上不能亂動。
想當然爾小路開始大哭，拼命扭動身軀不肯就範。
A女醫生無視小路的反抗，囑咐我把小路架好，盡量讓小路仰著脖子好讓儀器照得清楚。
我抓著小路拼命安撫，跟小路說要乖，一下就好了。
A女醫生一手拿著儀器，皺著眉頭說：不要亂動啊！這樣怎麼照得清楚啊！

我拿了奶嘴試圖安撫小路，但小路依舊不受控制地扭動一直飆淚。

整個過程大概有二十幾分鐘，看著大哭的小路我也想哭了，心裡OS:到底是照好了沒？

結果A女醫生受不了哭鬧的小路，叫我先抱他出去，待會再回來照。
剛剛那二十幾分鐘她都沒照成功。

我抱小路走到附近的長椅上用背巾圍著餵他吃飯。
再回去超音波室時看到S醫生站在儀器旁邊，示意要我把小路放上病床。
吃飽的小路已經冷靜多，S醫生迅速塗上藥劑，三兩下就照好超音波。

我跟亮亮都覺得A女醫生為了趕時間，希望趕快照完交差，所以不管寶寶挨餓的情緒就硬要檢測。
其實讓寶寶先喝點奶情緒好一點，再來照就會順利多，但A女醫生只是一昧抱怨寶寶亂動很難照。

一月初回醫院複診，空腹抽血時年輕B女醫生拉著小路右手用光照血管準備抽血。
照了很久終於下針，但不知為何小路的血流得很慢，還沒流到另一端的針筒，B女醫師就說要重來。
於是右手貼上棉花止血，換抽左手。
這時小路已經在大哭，左手一樣照光很久，下了針，針頭又在手腕裡游移尋找血管。
其實我看了很不忍心卻又得用力壓著小路不讓他亂動，以為這次會成功。
結果血依舊流得很慢，B女醫生抽出針頭說：我們先休息一下，待會再來抽血。
我有點不高興但又不敢發作，問她說：那待會要抽哪裡？兩隻手都抽過了！
B女醫生略帶歉意說：待會可能會抽手肘，寶寶的血管太細了。

中間亮亮有進來關切一下為何抽血抽這麼久。
我抱著大哭的小路走出抽血處，跟亮亮說沒抽成功要抽第三次。
拿出奶嘴安撫肚子很餓又白挨兩針的小路。

亮亮沒一會就跑去跟護士抱怨，說B女醫生很兩光，可不可以換一個人來抽。
護士過來關切一下小路，跟亮亮保證說會找一個資深的醫生來抽血。
等了十分鐘，亮亮又去問護士醫生來了沒，寶寶得一直挨餓等抽血太可憐。
這時小路已經在我懷裡慢慢入睡。
一位胖胖的護士看到小路入睡，就叫我去抽血處。
但我沒看到其他醫生，有點擔心又是同一個B女醫生抽血。
亮亮叮嚀我如果是同一個醫生就乾脆不要抽了。

結果是胖胖的護士要幫小路抽血。
胖護士經驗老道地要我抓緊小路，還要我跟小路說話安撫情緒。
一針下去，血液就迅速地流到針筒裡，一次搞定。
站在一旁的B女醫生也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胖護士打圓場說：寶寶的血管真的有比較細啦，不太好找哩！

其實前兩次來幫小路抽血的那位年輕男醫生都麻一次搞定，當時小路還沒滿月咧～
不過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笑著謝謝胖護士。

亮亮說他覺得很生氣，讓小路被兩光醫生抽血白挨兩針。
當下我也覺得不高興可是沒有發作，因為B女醫師可能是剛出道的菜鳥，念了那麼久的醫學院卻沒啥實戰經驗。
想想人家也是人生父母養的，誰沒有第一次呢...

所以我在心裡默默跟小路說：雖然你倒楣遇到了菜鳥醫生，但也許她們會因為你而累積更多經驗，將來救助更多病人
這樣也是功德一件啦！

好啦...這真是個好弱的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