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ta's life and the city

又到了每月回診追蹤的時間，依舊凌晨五點起床，趕在六點前餵飽小路，跟亮亮驅車北上。

七點半前報到，好讓六點之後就得空腹的小路早早看診，然後衝去抽血，就能讓小路再度進食。

八點多看完診，本來心裡有一絲絲期待這次就讓我們畢業，但醫生還是希望我們繼續服藥，三個月後再回來追蹤。

批完價拿著抽血試管到抽血處報到，進門前我還偷瞄了裡頭，想知道今天是哪位醫生值班。
不過當時抽血處沒其他病人，我也無法知道誰來抽血。

護士叫了名字，我帶著小路走向病床，是個女醫生，但我不確定是不是一個月前同一位醫生。
來醫院的路上我跟亮亮打趣說：「不知道會不會又是同一個醫生抽血，如果是，我們要給她抽嗎？」
亮亮說：「如果是，我們就還是讓她抽，但只能抽一次。」

原本在睡夢中的小路被放到病床上，把袖子拉高，女醫生沒有用手電筒照光就開始摸小路手腕。
問我說：「他之前都是抽動脈還是靜脈？」
我楞了一下沒回答，醫生說：「是第一次抽嗎？」
我說：「不是，上個月也有來打，只是你們從來沒告訴我你們抽的是動脈還是靜脈耶...」

女醫生默不作聲，拿了針頭就扎下去，我心裡默默祈禱能夠一次就成功。
但血液並沒有如預期般地流入針筒。

女醫生拉著針頭定點來回抽動，似乎在尋找血管。
這個手法讓我確定她就是上個月的那個菜鳥醫生！

針頭一扎下去的那刻小路就開始大哭，而這個大哭又因為針頭來回游移而變得更大聲。
我雙手壓著小路的肩膀，眼睛盯著那該死的針頭，心想：「一定很痛吧！」
眼淚又快要不爭氣地掉出來。

過了一會，女醫生抽出針頭說：「抽不到血，我們換隻手抽吧。」
我急忙說：「先讓寶寶休息一下好了。」
女醫生點頭同意，幫小路在針頭處上了棉花球貼好膠帶。
然後我趕忙抱著小路逃離現場。
亮亮問我是不是抽好血了，我抱著小路哭喪著臉說：「趕快換人，又是同一個醫生！」

亮亮愛子心切，馬上衝去找護理長：「怎麼搞的，你們為什麼老是找技術差的來抽血？！
抽大人的血就算了，小孩這麼小，哪經得起一次次折磨！
不然妳叫那個醫生出來，我來幫她抽血好了，她才知道痛！」

護理長好聲好氣地賠不是，又過來來看看小路狀況。
我說我們上個月已經抽第三次才抽成功，可不可以直接請護士來抽血。
護理長連忙說是，答應亮亮會找另一個醫生來支援。

排在我們後頭的還有一對不到兩個月的雙胞胎兄弟，哥哥抽第二次才成功，弟弟兩隻手都抽了也失敗。
雙胞胎的阿嬤聽到小弟弟久久不散的哭聲也忍不住衝進去關切情況，但還是沒抽成功。

之後來了一位小兒科醫師，我抱著小路再度抽血，小兒科醫生往手肘一扎針，血液就乖乖流進針筒一次OK。

回家的路上我在想，三個月後的回診如果又遇到那個菜鳥醫生，我還要不要給她抽血機會？
我想我還是會讓她試一次，哪裡跌倒就該在哪裡爬起來(雖然倒楣的是小路...)
但只限一次，第一次若失敗就只好要求換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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